2009年3月17日 星期二

那還是家家戶戶都負擔不起冷氣的年代,大熱天套一件百汗衫圍起一襲沙龍就是消暑體面SMART AND CASUAL的衣裝。印象中是不是華人馬來人沒什麼重要,重要的是KOPI要泡得濃沙爹要考得香。電視播放黑白的比南利重復讓我們笑了又哭了,夏裡的夜星星特別亮蟲蟬特別響。休息的時候抽一根煙與鄰家談天說地,課題談不完還會提到你究竟抽什麼牌子的煙。當年要有一句馬來話夾雜一兩句華文方言才能打開人際關係,英文是在學校裡到官府去才扯上碼子的事兒。

記不起什麼時候,冷氣的發明催化了我們這熱帶國家的經濟革命,榴槤熟不熟我們都把沙龍褪下了,身上儼然是洋人夏天都不會穿得那麼齊套的西裝洋服。一兩句破爛的英文還LOH來LAH去,以為這是追時髦超時代的酷(COOL)與英(IN)。忘了是誰說的,資訊全球化最恐怖之處是讓人明明身處地獄卻以為天堂而不自知。

終於比南利入土為安,而也幾乎大部份陪比南利哭笑的戲迷都陪他入土為安。沙龍進入了衣櫃後沒有再出來。喜慶節日忽然是我穿唐裝作揖,他披回服吻手,表面互相祝賀粉飾融合,實際分明是門派門戶對立,貌合神離。大家卻繼續做,繼續假裝沒有問題。只要不觸及建國的基礎凡事皆大歡喜。

終於教育變成了政治騎劫的人質,很多人明明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用什麼語文教數理對孩子是最好或最糟。但民族的權益族群的尊嚴乃至法律的體統都不容讓步的情況下將我們徹底撕裂。各方高舉的名號與拋出的道理分明理虧分明無聊,一方為了堅守民族的城池,一方為了為政體垂死的威信粉妝染紅,各自運用教育課題力守本身權力的留地。披著民族大義與政府官員暗渡陳昌的教育人多的是,穿上實事求是的表皮卻暗藏中央指令的政客也不少。大家讓孩子一臉茫然的臉添加前程的霧氣。

兒時那年我帶著醒松的睡眼隨母親從沙巴飛到了父親的故鄉霹靂的僻壤。還記得的回憶是五叔的一襲沙龍漂亮又爽朗。我這小鬼撒嬌時扯了又扯沙龍依然穩當。印象深刻長輩們圍沙龍實在有訣竅。轉眼廿多年的歲月。終於我們的沙龍都圍得不穩了。我們現在觀念中穩固的是LEVI'S的BOTTON-FLY,西裝襯衫的鈕扣。都是扣得緊緊的。

終於長輩們的訣竅都失傳了。大馬民族的沙龍再圍也沒法圍得緊,只能靠用鈕扣才勉強緊扯在一起。那就真的是英文BUTTON-HOLDER的強人所難了。

2009年3月15日 星期日

天才与白痴的对话

白痴:他妈的,他奶奶的,简直是岂有此理到了极点!?

天才:又怎么了?

白痴:你说我白痴,我们马来西亚政府还更白痴!

天才:嗯?

白痴:政府明明说是振兴经济推出第二刺激经济配套,为了协助减轻人民负担才推出报销十年以上旧车换购国产车获五千令吉回扣。可是一转过头却说要车子通过验车公司检验才能收,你说政府不白痴麽?

天才:这有什么问题?

白痴:(扯高声量)当然有问题!问题简直大到不得了!要车身没生锈,车灯刹车良好。。。。 他妈的如果我车子还那么好,我还要去换车搞啥?车子状况那么棒,我怎不留着自用,在这麽差的经济还要重头供车啊?政府傻啊?

天才:。。。。。

白痴:还有,还有,国产车公司这么做,等于说人们若要将老爷车换购国产车,必须先将车子修好。为何要修好?修好後才能销毁报废啊!?修好车子居然不是为了继续用,修好它居然是为了将它报废!你说,我们政府是不是不吃猪肉却是活生生的猪头?气死我了!

天才:说完了?到我说了吗?

白痴:好,说!

天才:都说你是白痴,也活该你是白痴,智慧舆理解力只有这么一点点,头脑比单细胞多一点比微生物少一截。政府若白痴,就不会把你们人民治的服服贴贴。

白痴:你这什么话?

天才:让我问你,这次配套是什么?是刺激经济配套。

我又问你,只给你五千令吉回扣,这又振兴了谁的经济?对了,只不只过汽车公司受惠罢了,还有一些金融和银行。大部分人都没有怎么得益。

现在规定要大家都通过验车公司就不同了!只要你不合格,要换取五千令吉回扣就得把车修好,这下可好了,无数国内修车厂马上都有生意做。修车厂有工做就是汽车零件零售商有生意做;汽车零售商有生意做就批发商有生意做,批发商有生意就是生产商和进口商有生意做,生产商有生意就是原料商有生意做,而进口商有生意做就是船运业,运输业有生意做。这样就大家都发达啦!

就算是验车公司的人有机会“夹吃”,不也同样促进消费?让更多现金在市场流通,保持经济活力,保持经济成长与内需??这样经济才会流动循环嘛!所以说,你们平民平民平时不好好学习经济学识舆道理,只会头脑简单不知就理骂骂骂,简直辜负政府一片苦心!!

白痴:......

2009年3月4日 星期三

政府憑什麼用錢來衡量沙巴漢的健康與性命?

香港“棟篤笑”鼻祖黃子華站在台上舉手投足一言一語都散發知識份子的智睿與發人深省的cynism(犬儒主義).由“秋前算帳”到“十下十下”讓我們笑至絕到的段落。

直到那一段,黃子華說到自己的妹妹當護士過的幾乎是非人工作,可以有人徹夜慘吟,黃子華使勁模仿病人用幾乎斷氣的吟聲狠狠發洩自己遭痛苦煎熬拉扯著“哎~呀~!”不斷。“通常你以為這樣呻吟的人是斷氣了的人,可是他卻可以整晚都這樣呻吟。臨床的人都幾乎嚇死。”

黃子華的演繹依然精彩,然而聽這一段我卻完全笑不出,甚至全身冒起了雞皮疙瘩,並非說黃子華的表演淪落了硬滑稽而是因為這才是他的真黑色幽默。我才更為心寒。

還記得那年姐姐在政府醫院的產房裡生下了第一個寶寶,我們一家到迎接新生命的喜悅卻被同房病患一陣又一陣無休止的慘吟聲掃空。越聽我們眉頭皺得越深。終於忍不住向護士投訴,再向鄰床的人查問,才知道這病人數天前就應該開刀,卻因為主診醫生不巧年假所以只好這樣等著。這樣慘吟徹夜又徹夜的喊著。大家的心情一下跌到谷底。

“從我進來她從來沒停過。我們聽的人慘,她肯定比我們痛苦十倍。”向來順命的姐姐語氣沒有抱怨,還擠出一彎微笑向當年叛逆青春的我叮囑:“要記得努力賺錢,出人頭地,將來不要來政府醫院受這樣的苦。”

那聲聲仿如來自無邊地獄的尖叫呻吟和姐姐苦中代笑的叮囑我一一記到今天。姐姐的叮囑沒讓我因此發憤做人從此發財騰達,卻深深種下了我對當政者當權者的偏見與怨恨。

亞庇中央醫院大樓證實成為危樓,病人紛紛安排疏散到各區各地的政府醫院,堂堂沙巴首府的亞庇市頓時變成無醫院之城。貧苦大眾於是陷入生病不知到什麼地方醫,有病沒有醫院醫的困境。令人髮指的是聯邦政府居然今天宣佈西馬寧可賠償大道公司兩億八千萬也不起過路費,明天卻宣佈第九大馬計劃下沒有撥款預算給沙巴建醫院。

讓人震怒的是事事遲鈍效率怠慢的州政府在落井下石這方面倒不落聯邦之後,說什麼會盡快尋求落實在京那律的新醫院計劃,直指聯邦衛生部建議收購私人醫院的緊急計劃物非所值,其價格能讓政府提供更多病床與醫療設備。沙巴漢的健康性命於是變成在一班當政者的眼中比不上在大道奔馳的芸芸眾生,在一班父母官心中比不上花綠綠的鈔票。人命的價值與寶貴通通讓政府方在購物單上用天秤度量價格。

其實當官的要怎麼起醫院要花多少錢買醫院我們通通沒興趣,我滿腦子揮之不去的醫院病人活如修羅地獄般的慘況讓我徹夜無法入眠。我更痛恨政府為什麼學不會病人的痛苦與性命的價值完全不在於錢字,關鍵在一個心字,而要把這父母心寫得透徹與清晰,靠的不是“錢”字而是“快”字。

“再多的錢只要能買回健康都值得,再貴的代價只要買回性命都划算。”天曉得聯邦與州政府安的什麼心,情願讓三百萬沙巴漢子民冒沒有醫院的危險,狠心讓千計萬計的病患徹夜痛楚呻吟,也要像在巴剎買菜般討價還價殺到認為划算了才落單。完全不考慮這期間病人所喪失的所損失的健康與性命是省回再多都無法彌補的。

這一夜我想起齊白石那諷刺當官的不倒翁打油詩:"烏紗白帽儼然官,不倒原來泥半團;突然將你來打破,通身何處有心肝?"

聽見了各位當官的對沙巴漢無數驚惶無助的病人敷衍的敷衍,推搪的推搪,說風涼話的說風涼話,把買醫院說成是一件讓沙巴漢的病與性命給救貴了的事

情,這我們驚悉原來沙巴天空下的火城炎熱高達攝氏卅七度,當官的心卻可以這般薄涼直叫人如墮冰窟!

我第一次真發現當官特別是不倒的大官或許果然真的沒有心肝。